2010年3月3日星期三

施与受 良性互动

施与受 良性互动

线装情结: 2010/03/03 2:50:04 PM

■温任平

我的上衣口袋里放着红包,去到商店、咖啡厅、药材店或其他场所,只要碰上口舌伶俐的男女员工向我道贺:“恭喜发财”、“新年快乐”,我就把红包递过去。这种良性互动的感觉真好,我会奢侈吗?这样做会浪费吗——。

过年期间,我会做些别人心目中的傻事。我经常在外头的饭馆餐厅吃饭,有些外劳(不分男女)态度友善,服务素质良好,我会在春节期间找机会递个红包给他们。那些平日态度冷漠的,我就省下不给。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讲求的正是“良性互动”,一个餐厅里有6个外籍侍应生,我只给其中两人,因为那两人工作认真,友善亲切,我觉得际此新春佳节给他们一点回报,有何不妥?当然我也得照顾到其他4名侍应生的感受。我会在摆置碗碟、菜肴上桌、倒茶加冰,场面紊乱的一刻,把红包塞给要给的对象。

与别人分享快乐

住宅的保安人员、清洁工人,我每人都派一个,还附上两粒年柑。我的上衣口袋里放着10个红包封,去到商店、咖啡厅、药材店或其他场所,只要碰上口舌伶俐的男女员工向我道贺:“恭喜发财”、“新年快乐”,我就把红包封递过去。这种良性互动的感觉真好,我会奢侈吗?这样做会浪费吗?我想到的是自己快乐,也让自己喜欢的人分享到一点快乐。我的红包里头只有5令吉,哪谈得上奢侈?替我洗车的印度小伙子,我给他一个10令吉红包加上一罐年饼与两粒年柑,他开心到连掉了两只门牙的嘴都合不拢来。整个春节这种“额外开销”要花许多钱吗?100令吉到150令吉足矣,这样做其实也是在协助首相纳吉提出的“一个马来西亚”计划的实现,种族和谐,欢乐同庆。

虎年我写了篇《虎年与肖虎者评议》,发表于本栏,自己却因为虎年肉食太多,咬嚼频密造成大牙疼痛、发炎,我在初六那天被迫看牙医,服食4种药,包括消炎止痛药两种,抗生素两钟。先母能背《增广贤文》,她经常对我与秀芳、瑞安说:“渴时一点如甘露,醉后添杯不如无”。

我平时吃得简便,大吃大喝一周下来居然胃胀风,整个肚子凸起来,上厕不成,连屁也少放,“美食”真的是那么享受吗?

感官享受会麻木

我不是喀尔文教徒,喀尔文教徒认为工作是“天职”(calling),因此勤奋认真,节俭自律,理财有道,绝少花费,这种工具理性是美国早年立国的新教伦理,是“美国精神”的具现。近读经济论著,发觉“边际效用递减”这项入门定律,十分有道理。The Law of Diminishing Returns是中六生念经济第一个学期便碰上的课题,但对这课题,西方古哲伊比鸠鲁很早就提出过,伊比鸠鲁认为人要懂得节制,纵情享乐的人,到头来什么山珍海味,声色犬马对当事人都会变得兴味索然,感官享受会麻木,因此感官要求的刺激度会愈来愈大(瘾君子都有这种经验),经济学把这种现象称之为“边际效用递减”。伊比鸠鲁提醒我们不可耽于享受,甚至放弃享受,是为了提升享受的浓度、深度。对于一个在沙漠多日无水可喝的人而言,几口矿泉水的享受宛似甘霖(先母讲的话真有道理),对于一个满肚子都是啤酒胀闷欲呕的人而言,你再倒酒给他,有何意义?其他的物质享用亦可作如是观。偶然出席一两次舞会,华服美饰,还真过瘾,如果每天都有派对,那可真会累死。对比尔盖茨或巴菲特等大富翁,在六星级的酒店寝室里挂上梵谷或毕加索的真迹名画,能对他们的睡眠品质改善多少?

我在本栏写过《换位思考》,身为平民的你会觉得能与迪拜某王子打3个小时的高尔夫球,必须携带摄影师前去拍照留念,因为那太有纪念价值了。换个位置,那位阿酋联王子一个星期总有5天要和各国名人富豪在打高尔夫,他会觉得与你的高尔夫球赛意义重大吗?你还在中东漫游,还没回到马来西亚,王子可能已经连你与你的名字都忘掉了。

欲望会愈来愈大

人的胃口(物欲、金钱)会愈来愈大,如果我今年派的红包内附10令吉,明年兔年我仅给5令吉,收到的人就会觉得“内容”缩水了,收到红包也不会高兴,说不定还有一点怨懑。还有人有非常可怕的惯性,想想你每天都封红包给家里的佣人,那会造成怎样的“局面”?每天大吃大喝都会把肚子吃坏,你每天都“打赏”佣人,你会把他们惯坏。只要你手头稍稍拮据,有三、五天不给赏钱,你的府邸大小都觉得你“薄待”他们甚至心生愤怼。

教育孩童亦如此,只是“惯坏”在这儿成了“宠坏”。赏罚分明才是中庸之道。《圣经》有载:“施比受幸福”。能施者必为“有余者”,“受者”则多为匮缺或贫乏的个人或群体。撇开宗教的意理,我还是要强调施与受的良性互动,原来能施、愿意施(施舍、布施)那种感觉并不是在你身上刮下一小片肉,而是心里顿然充满一种难以言之的喜悦之情。如果你没试过,来年(兔年)不妨试试。用一句用滥的广告词:“那种感觉真好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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